奇愛說 | 值不值，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當電影節誌願者？

  文 | 奇愛博士

昨天，看到了一篇"反派影評"公號上發表的有關FIRST青年電影展的帖子（FIRST影展的亂象與激情：值不值，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看你？），這個帖子被人轉發到了朋友圈和不少微信群裏，引發討論，也激發了我的一點思考。

這個帖子由FIRST電影展的一名誌願者撰寫，以今年電影展中的個人體驗出發，總結經驗的同時，也對電影展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溫和的批評。

即便是從局外者的角度來看，這篇文章的行文也是充滿真誠的，是愛電影的迷影分子寫出來的。

因為熱愛，所以挑剔。

FIRST影展的獎杯是一塊磚頭，代表著這個青年活動的紮實、沉穩和銳氣——假如把誌願者的類似批評也視為一塊塊小小的"磚頭"，並在未來做出積極有效的調整，相信影展的明天一定會更好。

我過去參加過FIRST不少在北京的活動，也有幸受邀前些年在西寧走了一遭。在我看來，FIRST影展中誌願者的存在感是最強的！

比如，當我走進下榻的西寧賓館，你會收到來自誌願者手寫的祝福卡片，這是即便在北影節、上影節也未曾有過的新鮮體驗；在各個活動會場，你更可以看到那些身著影展黑色T恤、忙忙碌碌的青春身影。

每每電影節的閉幕式上，影展"司令官"李子為也總會充滿激情地對這些年輕人表達出自己無限的愛和感謝。

某種角度來說，誌願者文化已經和FIRST影展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在北京、上海，之所以誌願者文化沒有FIRST這麼突出，可能是和城市資源和影展性質有著直接的關係。

北影節，是把重要的節目板塊，分包給各個單位執行，比如負責"展映單元"的電影資料館，負責"展望未來單元"的北京電影學院，這些機構本身就有著相對豐富的辦展經驗和人力物力資源。

上影節，組委會背後，上影集團的人力資源支持也是極為有效的。這幾年葛格去上海，每次高鐵接站的，都是上影集團那個氣質出眾的漂亮小姐姐。

同時，由於京滬電影節，都是相對成熟的大型公眾影展，放映場次都在上千場以上，中外活動嘉賓繁多，又要對公眾賣票，出了問題影響太大——所以，從穩妥出發，關乎電影節運行的關鍵環節，都很難依靠誌願者來支撐。

就拿最簡單的拍字幕來說。

每一場電影放映，可能都關乎上萬元的電影節票房收入。假如用一個你不太了解的誌願者，北京辣麼大他當天迷路了怎麼辦？他準備不充分胡敲字幕怎麼辦？她來例假了身體不適怎麼辦？TA心情突然不爽玩"失蹤"了怎麼辦？

以上情況極少發生。但，一旦發生，我們麵對觀眾敵視的目光該怎麼辦？

所以，這種活，電影資料館統一由自己的職工和研究生"承包"了——我們不是為了賺那點辛苦錢，隻是為了保障影展盡量萬無一失。

FIRST的情況和京滬有很大的不同，這不光因為它們非官方的背景更加靈活，也因為他們的主腦團隊平時駐紮北京，也就十來個人；到了夏天，又要移師西寧，從電影文化貧瘠的當地尋找誌願者顯然是不可能的，電影節的事情又事無巨細，因此把眾多電影工作——包括一些看起來相當無聊、耗時間的雜活——交由誌願者來承擔，也是不成問題的問題，沒有辦法的辦法。

另外，FIRST影展也基本上更偏向於行業性影展，以推新人新作為主，展映放映是次要的——前段時間，在豆瓣上看到另外一個吐槽帖子，批評FIRST是一個"有電影人，卻沒有觀眾"的電影節——廢話，會有多少觀眾會去西寧看電影？而且這個電影展的性質就主要不是麵對觀眾的。

把FIRST影展和京滬大型電影節對等比較，本來就是不合適的。

不過，我還是想對FIRST的同行們說：

有這麼多可愛的年輕人，圍繞在FIRST的周圍，真的是FIRST的福氣。這和FIRST日趨擴大的行業影響力有關，和李子為擅長忽悠的個人魅力有關，可能更主要的在於，沒有官方習氣的FIRST，真得讓年輕人在當中發現了"我"的位置，找到了他們和電影接續的最簡單純粹的美好。

即便，這樣的迷影青年，每年就像割韭菜一樣，走了一波又來一波，自掏路費源源不斷地奔赴西寧——但希望你們能夠發揮他們的才華物盡其用，讓他們憧憬地來，快樂地離開，並把FIRST的青年精神散播到全國各地。

當然，我也想對來電影節當誌願者的小夥伴們說：

電影節有你們崇拜的大師，和熱愛的電影；有你們值得結交一生、誌同道合的朋友；有你們值得朋友圈"顯擺"的現場留影——但歸根結底，真實的電影節，遠沒有"電影"二字那麼神聖而虛幻，電影節精彩的背後，可能是無數的乏味、無聊、瑣碎的日常，是一串串無聊的數字，是一個個你打不起精神的會議，是一件件讓人窘迫、急需排除故障、修正前行的難題。

人生不也就是這樣的嗎？

那偶然迸發的光彩一瞬背後，滿布著無盡的乏味和平常。

也如葛格今天這般，龜縮在電腦前做個鍵盤俠，卻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去做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所以，如果青春還在的你再問我：值不值，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當電影節誌願者？

當然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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