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電影總是刮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性冷淡之風。
前年的冰島電影《處子之山》,雖然有著非常溫情的內核,卻拍的和當地冰天雪地的天氣一樣,相當冷靜而克製。
瑞典電影《寒枝雀靜》更是這類電影中的極端之作,又名《一隻坐在樹杈上思考存在的鴿子》。雖然是喜劇,並且獲得了威尼斯電影節的金獅獎,但是各種笑點卻是蜜汁尷尬。
今天要說的這部芬蘭電影《希望的另一麵》也是如此,麵無表情的演員演著北歐人又冷又幹的笑料,可卻能讓人感覺到生活中的脈脈溫情和點點溫暖。
《希望的另一麵》的導演是大名鼎鼎的阿基·考裏斯馬基,這個導演的名字雖然相當拗口,但卻是芬蘭導演屆的重量級人物,是北歐當代著名的導演、作家和製片人,也是歐洲各大電影節的奪獎專業戶。
《希望的另一麵》提名了今年柏林電影節的金熊獎,曾被認為是這個獎項最有力的爭奪者,雖然最後惜敗給匈牙利電影《靈與肉》,但是導演阿基·考裏斯馬基依然獲得了銀熊獎最佳導演獎。
阿基·考裏斯馬基的個人風格非常明顯——返璞歸真+極簡美學。
在電影拍攝中,他堅持隻用35毫米膠片,並且抵製任何數碼技術的後期特效,按他的話說就是"好萊塢狗屁!讓美國佬去賺錢吧,當他們的錢多得裝不下時,我再從地上撿幾個小錢-——這就是我們說的藝術電影"。
如此憤世嫉俗的導演在2003年戛納評審團大獎作品《沒有過去的男人》被奧斯卡提名為最佳外語片時,卻因為抗議美國的伊拉克戰爭而拒絕出席奧斯卡頒獎禮。
難怪阿基·考裏斯馬基被人稱為"當代電影導演裏的搖滾者"。
阿基·考裏斯馬基近乎偏執的電影美學觀,讓人們看他的電影總以為是拍攝於70年代的老片。《希望的另一麵》也不例外,小編就差點以為下錯了資源,從這複古氣息濃厚的電影海報中就可見一斑。
《希望的另一麵》選材是阿基·考裏斯馬基經常涉及的主題——邊緣人和弱勢群體。
遭遇中年危機的男人維克斯特倫,離家出走,傾銷掉3000件襯衫後來到賭桌前豪賭一把,竟然大獲全勝,拿著贏來的錢盤下了一個餐館,維係著生活。
哈立德是來自敘利亞的難民,在自己的國家裏曾是一個體麵的工程師,可是戰爭摧毀了他的家園,炸死了他的親人,逃亡途中又與妹妹失散,輾轉數國來到芬蘭,隻想尋求庇護,獲得合法的身份安定下來。
可移民局卻認為他的家鄉沒有戰爭,哈立德不需要庇護,第二天就要將他遣返回敘利亞。
哈立德不得不"黑"在了赫爾辛基,忍饑挨餓,流落街頭。
一個偶然的機會,餐館老板維克斯特倫和哈立德的生活產生了交集。
看似冷酷無情的老板,口口聲聲喊著要丟掉員工收養的流浪狗,最後卻把流浪狗和哈立德一起留了下來,並給了哈立德一份工作和一張床。
甚至自掏腰包給哈立德"製作"了合法身份。
故事平淡無奇,甚至是沒有任何技巧的平鋪直敘,片中演員的演技也隻用麵無表情四個字就可以形容。可這確實是一部喜劇片,而是是一部又暖又冷的喜劇片。
天天隻做一道菜的餐館,因為經濟不景氣考慮轉行,於是老板加上三個員工改行做起了壽司。
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隻敢買半斤三文魚,卻偏偏遇上了一個日本旅行團。情急之下廚師拿出了一直珍藏的醃鯡魚,再配上這麼大一坨芥末。
折騰了一大圈之後,第二天還是隻能改回原來的那家一道菜餐館。
極簡的鏡頭切換,用細節和特寫,把台詞沒有說出的一切呈現給觀眾看,不管是悲傷還是歡樂都不會有大悲大喜的情緒變化,所有演員,甚至連笑都不會笑一下給你看,可從這些留白當中,感受到的卻是生活的喜與悲,這就是阿基·考裏斯馬基。
真正的幽默是笑中有淚,把傷心的事笑著說給你聽。小人物哈立德的生活乏善可陳,異國他鄉,難以尋得認同和歸屬,不斷會遭到毆打和排擠。
但絕望中也有希望,有好心人的幫助,也努力想要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就像同為難民的伊拉克人說的那樣,"悲傷的人會首當其衝被送回去",那是不是該假裝自己過的快樂。
影片的結尾,導演留下了思考,也留下了希望。
如何理解有著不同文化和信仰的人,如何接納因戰火流離失所的靈魂。
常常是冰天雪地北歐也還是有脈脈溫情存在,童話般的結局告訴我們,希望的另一麵並非絕望,而是對美好生活的希冀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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