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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31日星期一

生活,不需要假裝

今天一篇《北京,有2000萬人假裝在生活》突然火爆朋友圈,引發了無數人的共鳴,我也仔細拜讀了一下,若有所思。

2008年,大二的我們全班同學坐了一夜的火車從大連趕到北京,就是為了去798看一個原研哉的展覽,那是我第一次到北京,我清晰地記得我們全班都住在離前門不遠的一處位於地下室的"青年旅舍",當然,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睡地下室,短短的周末兩天時間,我暴走了天安門、故宮、天壇、頤和園和798,手裏拿著1開大的紙質地圖到處尋覓,不禁感慨,北京真大啊。

與北京的邂逅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便到了現在,那也是一座離我很遙遠的城市。

後來,我一路南下,寧波、杭州、上海直到現在的廣州,都生活或工作過,可能隨著年紀和見識的增長,已經不會輕易被震撼了,每座城市都那麼大,我的老家離市中心隻有六公裏不到,但已經屬於城鄉結合部了,尺度的概念在我不斷地擴展世界觀之後已經變得不那麼敏感,曾經上下學徒步一個多小時的概念也已漸漸模糊,六公裏已經不是家到學校的距離,僅僅是地鐵兩站之間的6分鍾而已。


真正獨立生活之後,也和大家一樣,真切的感受到生活並不那麼容易。

近十年來,我的生活軌跡一直在變,一直未變的就是對所在城市的探索,這本身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也許除了純正的方言,其他方麵都可以很快讓自己變得和本地人無異。不管到了哪個城市,我都努力融入其中,這有我先天就不求安逸的性格有關,也與我對生活的態度有關。

在杭州的這一年多時間,每天住在學校裏,除了寫論文準備畢設和實習外,其實還算是一種半生活的狀態,因為學校給了我們很多保障,我無需走進市場去買菜,也無需為自己的住所打掃裝飾。我利用能空出來的一切時間到處溜達,曾經推著單車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城西的崇山密林之間,也曾為了一餐尋便萬塘、古蕩的臨街小店。

後來,我去了上海工作,租到了馬當路附近的一間沒有電梯的老公房,7樓,租金每月4000多元,好在和一個同學合租,減少了一些壓力。這間房客廳和臥室連在一起,看上去也有點舊舊的,不過我還是極力爭取讓房東減少了家具的數量,然後去宜家購置了新的家具,做了徹底的打掃,將自己拍的照片做成裝飾畫掛在牆上,每天下班回來都到菜市場裏買好晚飯和第二天帶飯食材,那段時間真的是有種感覺,過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我很喜歡廚房,喜歡做菜,入住新住所開夥了才算是新生活的真正開始,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要應付。

每到周末,或是約朋友來家裏聚餐,或是拿著相機走街串巷到處遊蕩,在上海的一年裏,我幾乎走遍了中心城區範圍內的每條街道,努力結交新朋友,努力生活。

哦對了,在上海這段時間,我領養了少爺,幾乎這個時候我還認準會長久地在上海生活下去了。

來到廣州後的這幾年,我也偶爾回過上海幾次,每一次回去都和曾經的記憶有些許偏差,地鐵線路又多了,曾經的老建築也不見了,城市發展的速度遠超想象,超快的節奏確實已經把我這個曾經想融入這個城市的外地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從此上海已經不是那個我曾經熟悉的地方,再去那裏也有了疏離感,真的就是一個遊客的心態了。


世事難料,裸辭後,隻身來到廣州,我的生活軌跡又被我的執拗改變了方向,不過這一次,我堅信廣州應該是我的最後一站了,我的青春時光已經經不起我這樣的折騰了。

來廣州後,租了新房,重新將整個房間粉刷了一遍,購置了新的家具、電器,甚至換了臥室裏的燈,雖然仍舊是租的房子,但也要有個生活的樣子,相較於外出時的光鮮亮麗,我更喜歡回到家後的溫馨舒適。

對我來說,廣州真的算是一個完全新的世界了,不同的飲食文化、不同的語言、不同的辦事風格以及巨大無比的蟑螂,這些都需要我一點點去適應,我們總是會帶有偏見地去看待一些地域,隻有真正生活在那裏,了解那裏的生活方式才會真正消除這種刻板印象。廣州的治安並不差、廣州人並不是啥都吃、廣州人並不全都說粵語……

廣州其實也不小,一個廣州等於3.7個深圳,3.3個東京,12.2個首爾,70.8個柏林,來穗近4年,我已經走遍市區老城和天河部分而已。

每逢長假節日,工作室樓下的華南快速日夜車水馬龍,這座城市裏的外來戶"烏央央"地離開這裏,整個城市猛然間空蕩蕩,而平日裏,根本感覺不到外地人的存在,大家生活打拚在這座城市,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相安無事。

很多人也都看過我拍攝的各種街頭,各種季節的廣州,甚至有很多人因此對廣州充滿的向往,在得知我非廣州土著之後也會頗為意外,其實背井離鄉後不管到了哪個城市,都應該有一種入鄉隨俗的姿態。

"假裝生活"也許有客觀環境的限製,也許有戶口本的製約,也許有房子車子的負擔,但生活本身是不需要那麼多外在影響的,即便是租的房子又怎樣,即便是文化迥異又怎樣,我如何對待生活,生活就會以同樣的姿態對待我。

國內的一線城市都很大,巨大。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無法走遍城市的各個角落,但這並不影響自己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也不影響那份需要時間積累的歸屬感和認同感。

現在,我正在有意識地學習粵語,也嚐試做下恒大的球迷,偶爾喝喝早茶、做做粵菜,生活就是這樣,放下身段,活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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